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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興起一場雷霆。想要心平氣和地說,卻忍不住激動起來,留給學生一個能感受到老師有在壓抑情緒了,但又確實感到壓迫的「不敢下課的下課時間」。

總是在對學生發怒後,感到低落。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學生,也一再說明了原因,比方說:午休是讓人下午有更多的體力學習,因此一定要休息;比方說不要帶泡麵來學校,因為在走廊上端熱水危險、大家在發育階段要均衡飲食;比方說為了要激勵學生分組競賽,表現最好的有賞反之有罰……但仍常換來一句句的「我不會累不想睡 」「我很健康沒差啦 」「為什麼要跟他同組?跟他同組我一定輸啦! 」這些以自己為出發點的話,總是最令我惱火的。

「不夠寬容的話便得不到尊敬,太寬容的話就得不到尊重。」我想要被尊重,也想要被尊敬,但現實是只要求學生至少能體會到妳一點的心意就很不簡單了,甚至是在離校以後才懂得也值得了。

我常想,天下有沒有第二個工作,是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但對方卻只會對你愛又恨,甚至是恨你的呢? 雖說老師們常說,讓學生愛,不是好老師,能讓學生又愛又恨,才是成功的老師,但我還是很不喜歡也很不習慣他們不時地會恨我一下。

安慰的是,他們終於下課後,有個木訥的孩子跑來和我說話,還有人變魔術給我看,有人拿出日記本裡搞笑的篇章給我看,想逗我笑,還有人說:「老師不要生氣啦,我們可以聽你訴苦。」「老師也是人也是會傷心啊。」

學生,學生,學習生活,學習生存,學習人生,有時候我們快撐不下去,是因為學生,但有時讓我們能一直堅持下去的,也是學生。

心裡想著那個不曾主動來找我談天的孩子,手上拿著魔術繩結來找我解開的樣子,我覺得我又可以抬頭挺胸(帶著受傷的心)去上第八節了。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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