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lian 滿滿的

踏進水未放滿的浴缸，順著設計好的角度，
慢慢滑進水裡，直到它們包覆全身......
抬起右腳，將水龍頭關上，水漬快速的越過毛孔處逆流，
我嘆了口氣，將自己埋的更深了點。


水管中殘餘的水，滴滴咚咚的在抵達水面的瞬間碎去，
頭痛了一天，竟不嫌這聲音吵，半闔著眼，任由它去。

如果可以選擇，他們也不想就這樣碎裂的結束。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這是個簡單的問題，
不過就是這樣而已，卻怎麼也走不出去，困在死胡同裡。


睜開眼，拭去即將流入眼裡的汗珠，
我看見水分子正由我身旁緩緩的抽離，
像是帶著溫度的輕煙，一縷一縷的向上蒸散。


「要是人也能像水那樣輕易蒸發殆盡，就輕鬆了……」
蒸發在大氣之中，重複著凝結……逕流的過程，
倒快活。
不過抬頭看見牆上的水痕，天花板上的水珠……
若我就這樣蒸發了，恐怕就要一輩子困在這小小的浴室裡。
或是馬桶裡......

唉......就哲學思想與具體意象的使用而言，
「水」意象可是先秦諸子思想中的重要隱喻。


《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最高境界的善就像水的品性一樣，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


《莊子•山木》：「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以水寫君子之交，諫不行則當止，導不正則當去。


《孟子•離婁下》：「民之歸仁也，猶水之就下。」
以水的不惡就下，寫民德之歸仁。


《論語•子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認為求學為人應效法流水不捨晝夜滔滔不息。


啪拉啪拉的就可以舉一堆，
而我只想逃避，真卑劣，
猛地坐起身來，一陣暈眩，我融化在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