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與激昂洶湧紛至,一股熱氣衝上腦門,雙手合十壓著抵著,卻還是只能讓眼淚在眼框裡兜圈。我想,這群人的青春與汗水,似乎是能觸動靈魂的弦琴,調好音後,一聲長鳴,奔騰一陣,就恢復年輕。

大中盃,從K大一我大二就一直揮之不去的夢,每年讓我們又哭又笑。你要說這究竟是夢魘或是夢想?我可以告訴你,都是,我們愛它,也相同程度的緊張它。

四月一日到四月三日,或許15台車,或許三十人,信念很確定的來到北海岸T大大學城的六間房駐紮,在黏膩海風和伴著雨水下來的沙塵下戰鬥。

淡大是母親的母校,但踏進去那一刻,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會當年那個母親拉著群擺抱著書本漫步於晨昏之間的校園。這裡已變了許多(吧),而那時的氛圍該是與淡江中學相似的多了。淡江有寬廣的校地、林立的樓館、翁鬱的樹影、橫行的小黑,我們一列長長的隊伍坐在籃下,在紅色的太陽下牽著一條長長的影子,風梳理著經理的頭髮,順著狗兒的耳際滑過無聲,無聲的尾端繫著場上三打三持續的沸騰......




儼然一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晚上熄燈就寢,躺在過軟的的床墊上,一個翻身總讓兩個人一隻狗都醒了過來,和W.T聊到3點多,小唯不知醒了又睡了換過姿勢幾次。對於難眠的我,我想除了自己本身外宿就容易過度興奮之外,只有難以拈熄的緊張感可以解釋了。不然就是男生們手持V8用一元轉開廁所的門這件事太過刺激了。(還有晚飯時曾華偉的一個接殺美技。^^)

明早醒來之後會有甚麼感覺我都了解,都有過,幾年的樂團生活帶給我什麼,那是緊張感、成就感、踏實感啊,只是那似乎離我很遠了......。




所以那是因為靠近了過去而情怯而緊張而失眠了。




那兩年,為了樂團的一致性,賽前通過術科考試的團員才能上台,每個點舌分明、琶音輪轉,每一把樂器,每一個聲部,每個氣長休止都是關鍵。但即使考過了,還是得上場廝殺一番。

記得每每在上台前在門牙下墊吸油面紙,多少減輕咬著吹嘴過度練習的疼痛,支撐樂器重量的右手拇指節上的繭破了又長早已結痂,但休息過門時在心中暗算節拍閉眼聽著首席的solo時仍讚嘆地不住顫抖......

高二那年,市賽拿到優等第一,贏過附中......。省賽拿到第二但沒法特優......第一屆管樂協會盃前,大家為避免因為技巧熟練失去了該有的音樂性,而更改自選曲,拿到第三,讓我們懂了拿了名次卻無法喝采的吞忍、矛盾與尷尬......。



所以那種努力著但上場前什麼都無法篤定的感覺我仍常想起。
身體又疲累又興奮的感覺我還記得。
因為一起奮鬥而一起擁有的獨特的感動我了解。



如同你們每個人站的位置都是最重要的,每週幾次的練習後,儘管拖著疲憊的身軀一起前往飯廳,談論的還是那樣令你們虛脫的事啊。「你們是最強的!」總有人這樣對我們說,但誰知道呢?只有上場比試一番,才能一解欲嘔的緊張感,感到踏實。

就像你那天的最後兩罰一樣,進了,再戰,不進,這年就結束了。我擔心你的腳踝卻只能選擇相信,不敢睜眼看見過程,卻等不及聽到大家的尖叫聲便張開了眼睛,我看見了一個完美的弧線,於是我鼓起勇氣盯著第二個,還有每個人每一個令人緊繃又興奮的好球。

你說你們四年集滿了四個名次瓶蓋,感動的點一直在變,不變的只是無法不去感動,因為我們總有理由說服自己,我們做到了。王者是一時的,但勇者永恆。


如果沒有那兩罰,我們現在不會在這裡。

如果沒有你們全部,那兩罰不會有意義。


雖然這些感覺都已經離我好遠好遠了,彷彿夢醒,醒來卻還有幸再領受一次。


畢業了,儘管懷抱對著教育的熱情延畢,一個人上課卻始終是落寞的。
感謝每一位熱情開朗的學弟妹,洗澡被突襲的、請我吃糖的、陪我聊天的、放聲尖叫的......,這幾天在你們身上找回我失去的,便覺得自己的心也不那麼老邁了;感謝回來關心我們的學長姊,大頭、照宏、Tiger、堯堯、小葳、肇錦、小益......,還有每一位闊別已久的友人,阿三、小淯、熊、義柏......,看見你們的笑容都沒變,就好像自己也未曾改變似的。


還有你,因為這些,你一直無法離開,所以又帶我進來。



熱血沸騰過後,有人要繼續努力、加緊練習,有人抽身,有人嘆息,但老兵不死,也不會凋零。



奔騰吧,始終屬於你們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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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llofempt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