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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得了失語症,不是不能說,說不出來,不願意說,而是陶醉在飛馳的暢想中。

捷運用彎彎的姿態行進著,陽光也透過窗,一格格的的在車廂內跑著。
跑著跑著,一切也彷彿赤裸裸的攤在陽光底放映著。
窗外的世界像被切斷線的風箏,在她的注視之下飄搖著,然後迅速離她而去。


她好想把自己藏起來,像冬日呵出嘴的一口白煙,不可避免的消失在空氣中。
這樣她就可以不顧他人眼光,盡情觀察打盹的、讀報的、看手錶的乘客。


窗上投影的張張疲倦的臉,晃動中彷彿裂成許多碎片,在外頭的雨霧中中半浮半沉。


她很想他,很想見他。
她常常在新店和淡水之間來來回回,等著男孩下班,
趁著這空檔思考著許多在行走、進食、發呆時不會耗費心神的事情。


比方說,要怎麼把家裡黃金獵犬剃成獅子的模樣。
也許尾巴尾整整留上一搓,項圈以下的毛全剃光光。


或者是,太陽每天像一沒鑽戒似的從雙溪河畔淼淼漾漾的升起,
怎麼有時落下時卻委頓的像快要熄死的煤塊,落在淡水河口時嘶嘶的發出哀鳴。


或者是想,在兩個終點站之間流浪,要怎麼走才不會回到終點。


淡水線沿線的花相很多,使得女孩不至於在路程中感覺無聊。


欒樹尚未開花,一旁的大花紫薇卻招搖的舞動著風,阿勃勒也黃的恣意奪目;
北投站的光影還是那麼新潮;
過了芝山石牌人潮便顯得鬆散,滿室的陽光沒有阻隔隨處行走,
女孩的臉頰被暖暖的烘的酡紅,
女孩想:「斑就是這樣曬出來的吧。」愛坐在窗邊,卻只是貪戀一點陽光


從通車上學的學生到上班族,到提著菜籃的婦人,
不只一次看見駕駛從車頭走到車尾,再從車尾走回車頭……,女孩呢?
女孩最後在陽光撩花人眼的灑在電扶梯時,走下了月台,將悠遊卡放在閘門的感應器上,
卻被攔住了。


悠遊卡進站後必須在2小時內出站,站務人員走向女孩,女孩將悠遊卡交給他。


「妳從哪裡來?要坐到哪裡去呢?」


她這才想起昨晚男孩要他早點睡,他會來接她,卻在男孩還睡著的時候便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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