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你,不管回來多久,還是翻來覆去。

有時候我會悲傷的開始想流淚,那沒關係,
就讓在月色下閃著成密金色光澤的頭髮,浸濡在淚濕的棕色眸子底下。

黑暗的觸手從理智的縫隙伸出觸手,將我抱緊。轉身拾起床頭的筆,我對著牆刻將起來。
我寫牆,寫自己。

許是濛黑中上弦月青白的瘦臉似笑非笑,
牆留著血,和著窗檯上日日紅剛修整過的腥味,為夏日夜晚蒙上一股冷冽的氣息。

左膝一陣酸楚。我睜開眼,毛孔凜凜的站著。

原來我這才醒來。

左膝蓋的疼痛向來總比我先醒過來。

通常起先只是膝蓋裡頭一點點針扎般的深深深深的疼,像是魚刺哽在喉間。
不理會倒好,偏人不能不吞嚥唾液,每一回就有一回的好受。

之後許是一陣風吹來,一個轉身,一個呼吸調節,夢裡的一個念頭,
那痠軟便漸次擴散,緩緩的移居至腳踝、小腿,近來更到達骨盆。
彷彿有數十隻手指數好了我的心跳,按著我體內的脈絡,要它漸漸麻木。
然後狠狠的在麻木的腳踝上一扯,將我硬生生從夢境裏扯出來,面對窗外難眠的夜。


夏末了,夜半寐醒,電風稍嫌涼了。我在心裡暗罵著,一手關掉電源,一手撫著麻木不止的左膝,無奈的輕敲著大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角落流動起伏的黑暗。

外頭夜歸少年的嬉鬧聲隨著風聲嘯過,輪胎在無人的街道上濺起水花,樓上按下了抽水馬桶,管線在牆裡咕嚕咕嚕的叫著,雨勢由遠而近,最後如千軍萬馬班的向我襲來,打進了窗檯。住在17樓,能聽見的事物太多了。

不知雨後外頭的日日紅可好?

我將被子拉上,轉換著姿勢,用你幫我按摩的方法,期盼左腿能行行好讓我爽快些,回到入睡前彷彿要漸漸的,漸漸的陷進床裡頭去了的狀態,然後再次沉溺於即將失去意識的快感中。

那時候我可能會快樂的想流淚,那沒有關係,就陷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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